文毕正大学毕业后,南下广州寻求发展,找了份较为满意的工作。
星期六下午,他又到邮局给家里寄钱。办好手续出来,快到门口时,突然有人朝他斜冲过来,用力拉了他一把。文毕正一个踉跄,差一点儿跌倒,还没反应过来,只听“砰”一声巨响,一块粘贴在营业厅门口上方的大理石脱落在面前的地上。好险!他惊得头皮发麻,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。
文毕正定了定神一看,救命恩人是位皮肤白皙、体态袅娜的靓丽姑娘,连忙感激地说:“谢谢,要不是你这一拉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没什么。举手之劳嘛。”那姑娘微笑着谦和地说。
听口音,普通话中带点自己老家的乡音,看面貌也觉得似曾相识,可又记不起她是谁。文毕正故意用家乡话试探着说:“你看,我若再跨前一步,大理石还不落在我的头上?”
“咦,你也是春江人?”那姑娘听出来了。
异地遇见老乡,感到格外亲切。他们来到一家咖啡厅攀谈起来,想不到两人竟是一个中学的校友,只不过文毕正读高三的时候,她刚上高一,一个校门进出了两学期,怪不得有点面熟。姑娘叫丁玉月,也是南下打工的,自称在一家公司上班。不知怎的,她好像一位忠实的听众,很少插话。不知不觉,一个小时过去,丁玉月要走了。文毕正问她今后如何联系,她迟疑片刻,才留下手机号码,但再三关照,她上班时间是灵活的,不能确定具体时间,老板也不允许在工作时间和外界联系,尽量少打电话,要打的话中午1时至2时为好。
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别了,丁玉月不时地转过头来,目光中流露出留恋的神情。
从她的年龄来说,应该是天真活泼、无忧无虑的时候,可文毕正觉察到,她身上笼罩着一种深深的忧郁和伤感。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,丁玉月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印在了他心里,怎么也抹不去。两天后,文毕正忍不住打了她的手机。就这样,他们开始频繁约会了。如此优秀可爱的姑娘出现在面前,文毕正的心怦然而动,觉得自己像蒲公英种子那样四处飘荡的爱情可以锁定了。
这天晚上,他们相对而坐,文毕正终于吐出了藏在心底的三个字:“我爱你。”
丁玉月一听,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,摇着头说:“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。”
再问下去,丁玉月沉默了。她对自己的住址、公司及工作情况从不吐露,好像是什么保密单位似的,来去也神秘兮兮,而平时通话时间又是下午1时后别人午睡的时候,绝对不会超过2时,今天又说这样的话,难道她是三陪小姐?文毕正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,他百思不得其解,就利用休息天和晚上时间,到附近一些酒楼、按摩院、洗脚房、发廊及娱乐场所,编造出寻找妹妹的理由四处打听,十多天下来,没有找到一丝她做三陪的踪迹。仔细想想,从她的言行,穿着打扮来观察,也不像个举止轻佻、卖弄风情的三陪女。看来,自己冤枉了她。
既然看中了她,就要尽快把恋爱关系确定下来,假如失去机会,将会后悔一辈子的。在又一次的约会中,文毕正再次提出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,可丁玉月说什么也不肯答应。逼急了,她狠了狠心说:“我已有男朋友了。”
文毕正好似当头挨了一棍,顿时双眼直冒金星,他怕的就是这一着。每次打电话约会,她总显得举棋不定,考虑一番后才答复,见面时也心神不宁,耳朵老是在听附近的声音,好像怕碰上谁似的。这些似乎表明她今天说的是真话,但从种种迹象也看得出,她是喜欢自己的。难道她的男朋友是家庭包办,或者是在某种压力之下才勉强确定的?文毕正盯住她的眼睛说:“不过,现在是竞争的年代。我真心地爱着你,愿意为你献出一切。”
丁玉月被他的真诚深深感动了,双手捂住脸说:“谢谢你对我的爱,可是……”她说不下去了。